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三日,当我从北京踏上西去的列车时,只有兴奋,幢憬,忧虑,却没考虑过会在那里一待便是十五年……依旧没想到是,我还会归来。琢磨不定的命运将我的生活在东西两头摆动着,我却无法预先料到,只得跟从命运的安排行进。
而那十五年的经历却在我心头留下了再也抹不去的痕迹,也使我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向往、辛劳、美好、苦涩、后悔、翻腾、平静、留恋、回味 – 犹如五味混杂让我辨不出个滋味。幸好在我理智的头脑中还有个筛子,滤过了烦人的苦涩,留下了令人回味的甘甜,也才明白,美好的受用将会永远伴随在我今后的生活中……
正因为这样,我视那十五年待过的地方为我的另一个故乡,那里有我太多的记忆,那里有我许多的情感,那里有不少的烦恼,那里也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人和事……我归来了,但还时常想回到那里去看看,那儿毕竟是我的另一个故乡和有许多盼着我回去的“乡亲们”。
抵达西柏林是在午夜前,十分钟后便被清场驱赶到了火车站外。火车站关门了,转去其他城市的头班列车要等到清晨五点钟才会有。整整一个晚上守着行李坐在车站外,那里也去不成。给我留下第一个印象深刻的,至今始终忘不了的是动物园火车站(Bahnhof Berlin Zoologischer Garten)对面的威廉大帝纪念教堂(Gedaechniskirche)。在柏林最热闹的Ku-Damm大道东端路旁,这幢塔顶已倾毁、墙面斑剥的建筑,和四周现代化的大楼极不相衬,却也特别引人注目。
最终的落脚点是卡塞尔。卡塞尔在联邦德国算是个中等的城市。虽然在二战后期因为军工基地的缘故几乎被夷为了平地,但还是留下了许多漂亮的地方,比如王宫公园(Kassel Orangerie),公园周围还有不少被修复了的古老建筑,以及新老结合的建筑物。以及现代雕塑家克拉斯·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n,1929— )的雕塑作品。作为美国波普艺术雕塑家的代表人物,奥登伯格将建筑与雕塑有机结合,创造出独特的地点雕塑、建筑雕塑。他倾向于将艺术作品自然化,他把作品放置于自然风景之中,进而将雕塑作品与自然风景相结合。卡塞尔作为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国际艺术文献展的举办地,自然也吸引了像奥登伯格这样的艺术家来此展示其作品。下面照片中的作品"铁镐"就是奥登伯格为其中一届文献展提供的展品。威廉姆斯高地大街的尽头坐落着号称是欧洲最大的山上公园威廉姆斯高地公园(Bergpark Wilhelmshoehe),山顶上耸立着大力神的雕像,从老远便能看见。山上公园是我最喜爱的地方之一,那里除了有大片的草地和树林外,还散落着古老的宫殿,城堡,以及一些皇家园林建筑。
登上山顶,山下的景色便尽收眼底,整个卡塞尔城也一览无遗……记得初来咋到时,虽然惊叹这在上海无法见到的大自然美景,但当时惆怅的心情让我无暇欣赏,只有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整个身心也慢慢地融入到了这片如痴如梦的风景画中,再也不想放弃……
看着湖面上睡莲懒懒地躺着,鸭子们在嬉戏或四处觅食,而天鹅则忙着谈情说爱,一幅悠然自得的自然画卷,真让人流连忘返 。
另个故乡的另一个区当然要算法兰克福了,最终选定的职业生涯可以说是从那里开始的。由于在卡塞尔居住的环境让人实在难以舍弃,我便决定买张火车月票,每天乘坐高速列车ICE来回于300公里之间。其实这同现在每天坐着地铁去上班也没太大的区别。列车没地铁那么拥挤,同所有乘坐列车的上班族一样,我在包厢内坐定,塞上耳机,捧一本书或着速写本,倒也能利用时间放松或学习,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典型的白领上班族们填饱肚子的快餐方式 。
法兰克福不仅是世界的一个金融中心,同时它又是一个具有800年历史传统的著名的博览会城市。每年要举办约15次大型国际博览会,如每年春夏两季举行的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两年一度的国际“卫生、取暖、空调”专业博览会;国际服装纺织品专业博览会;汽车展览会;图书展览会;烹饪技术展览会。每逢展览季节,法兰克福都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色,市区街道更显得生气勃勃。参加博览会的人数平均每年超过100万,博览会已成为人们了解世界及世界了解德国的一个重要窗口。
法兰克福也是德国最大航空站、铁路枢纽。每次回上海也是从这里启程。从法兰克福到上海每周有两班往返班机。法兰克福的莱茵-美因机场是欧洲的第二大航空港,也是德国通向世界的门户,它每年的客运量高达1800万人次。在此起飞的飞机飞往全世界的192个城市,有260条航线把法兰克福同世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法兰克福市中心到机场非常便利。无论是汽车、地铁,还是火车都可直达机场。 机场火车站就在1号机场大楼。从机场火车站乘坐S-Bahn至法兰克福总站需10分钟,每10分钟一班车。前往其他德国城市,可在机场火车站的旅游中心取票;法兰克福总站共用24个站台,时刻有国内国际列车在那里始发、到达。车站地下层设有近郊列车站、市内列车站以及购物中心。穿过地下层来到总站正门前,呈现在眼前的是主要街道凯撒大街,其中的一段是不准车辆行驶的“步行者天堂”,凯撒大街一直向市中心延伸。从车站出来沿着凯撒大街步行10来分钟就会看到一个林立着BFC高层建筑和现代化剧场的广场,从这里便进入市中心了,再往前行5分钟左右就是雷玛广场(Raemerplatz),那里有大教堂和旧市政厅。
因为公司所处离法兰克福大学很近,因此大学的食堂也就成了我和同事们常去“蹭饭”的地方。德国人显老,常常在付款时会被要求出示学生证,当然任何人在大学申请就学获得学生证并非难事,而中国人50岁都可能在德国人眼里还是个30岁的小伙。占尽这种“便宜”的我自然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以学生的身份在那里蹭饭了。
我很喜欢我的另个故乡,尽管她很排外,但她真的很有魅力,离开她几年了,我依旧留恋着她。